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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脸谱讲故事——记陈仓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社火脸谱传承人胥军权

“社火不说话。”

胥军权喜欢将这一句话挂在嘴边。作为一门在西府大地流传上千年的民俗艺术,社火表演本身是无声的,哪怕一旁的锣鼓声再喧天,音乐声再激昂,社火演员都是紧闭着嘴唇,他们靠着自身的姿态动作和多彩的脸谱,将想要表达的故事“讲”给观众。所以,社火脸谱和行头尤为重要。准确、出彩的脸谱,就是各种社火故事最丰富的载体。陈仓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社火脸谱传承人胥军权,就是这样一个用脸谱“讲故事”的人。

胥军权和他制作的巨型社火脸谱

  色彩与故事令他沉迷
  胥军权生于1967年,是宝鸡高新区天王镇胥家村人。从古时起,这里的人们就有着浓郁的社火情结,每逢农历正月,都会高高兴兴表演起社火。
  从胥军权记事起,村里的社火内容都只是“样板戏”。胥军权的姐姐是社火演员,伯伯是村里“社火会”的会长,从伯伯和姐姐口中,胥军权听到了许多社火故事,这些故事让他十分着迷。喜爱画画的他,时常挥舞着毛笔,坐在家中的土炕上,将心中所想的形象和平日所见的景象画在墙上。开明的父母从未责备他,而是在墙上糊上白纸,任由胥军权勾勒世间万物。久而久之,胥军权的画技越来越好。
  1977年,胥家村社火会决定,这一年的社火不再表演“样板戏”,而是重回传统民俗题材。因对“金猴奋起千钧棒,玉宇澄清万里埃”的诗句印象深,大家就决定演一出《孙悟空三打白骨精》。
  社火表演当天,天还没亮,大家就聚在一起,胥军权也和姐姐来到这里。然而,意外发生了——为艺人上妆的老人,已经80多岁了。因为太久没有上妆,他的双手颤颤巍巍,没办法在演员脸上画线条。
 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,胥军权的姐姐提议:不如让胥军权试试。
  于是,刚10岁的胥军权就被拉到一群大人之间,老艺人手把手教他用毛笔蘸着颜料在演员脸上涂抹。
  看着演员脸上逐渐显现出来的复杂、神秘而美丽的纹路和色彩,听着旁边大人不断发出的赞叹声,胥军权雀跃起来,并沉迷在这些“讲故事”的脸谱中去。
  传承与创新并不相悖
  从此以后,胥军权对社火,尤其是社火脸谱有了更大的兴趣。他一方面听从伯伯的建议,从火柴盒、小人书上收集来大量的脸谱图样,在葫芦、马勺等凸起的物体表面练习绘制脸谱,一方面又以水果糖为交换条件,在要好的小伙伴脸上直接绘制,迅速积累起不少经验。
  1983年,离开学校的胥军权拜一位老漆匠为师,跟着他走街串巷,画棺材、画立柜。同时,胥军权拜入阳平镇脸谱艺人贾好全老人门下,认真学习脸谱绘制。
  贾好全老人当时已经80多岁,是远近闻名的社火脸谱艺人,他将平生所学毫无保留地教给胥军权等几名弟子。胥军权在学习中,也对社火表演以及社火脸谱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  后来,贾好全老人临终时,将毕生珍藏的44张社火脸谱图样给了胥军权。胥军权深感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将这门艺术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。自此,他时时临摹揣摩,并对比宝鸡地区其他社火脸谱,潜心研究社火脸谱绘制技艺。
  后来,胥军权又和中国工艺美术大师、社火马勺脸谱创始人李继友结识。两人惺惺相惜,时常在一起研究社火脸谱绘制技法和其中蕴含的文化内涵,这让胥军权收获颇丰。
  因为是漆匠出身,常年和家具打交道,胥军权在绘制脸谱时,最常使用的就是各种油漆。这也让他和其他民间社火脸谱艺人的绘画形式不太一样,他绘制的脸谱有着独特的美感。
  保护与发展齐头并进
  进入21世纪,胥军权对社火脸谱的理解不断深入,并先后获得陈仓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社火脸谱传承人、宝鸡乡土工匠等称号。在这个过程中,他从不“固守门规”,而是敞开心胸,与不同地区的多位民间社火脸谱艺人沟通交流,并将自己对社火脸谱的理解投射到作品中去,从而形成了独特的风格。
  2014年,胥军权使用玻璃钢基底和环氧树脂技术,为陈仓区县功镇翟家坡村创作出巨型社火脸谱雕塑。2018年,他又给翟家坡村创作了6米高的巨型社火脸谱雕塑,这是他所有社火脸谱雕塑中最高的。他还在村中建起的西府社火博物馆中驻馆创作,为周围村民传授社火脸谱绘制技艺。在他带领下,这些使用新材质的巨型社火脸谱成了村上一项产业,产品不断出现在甘肃、陕西各村镇的广场街道,成为独特的景观。
  去年,胥军权在西府里文化艺术村成立了自己的社火艺术馆。在这里,他开设了诸多研学课程,致力于社火脸谱文化的传承发扬,大人和孩子都可以亲手绘制脸谱,并聆听脸谱背后的传说故事。
  胥军权先后走访了宁夏、甘肃等多个有社火基础的省区,收集当地社火艺术资料,记录不同风格的社火艺术。未来,他打算和其他人合作,写一本《社火百科全书》,只要翻开这本书,就能了解不同的社火种类,以及每张脸谱背后的故事。
  社火不说话,但是脸谱的故事千千万。(宝鸡日报)